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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的异化:为活人服务的丧礼

来源:作者:sfjny.cn 日期:2018-09-19 浏览:

    受到市场化的影响,人们越来越生活在消费社会里。异化和拜物教也是我们生活中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词汇。丧礼到底为谁服务?本来是为了让逝者走好,但是现在的市场化越来越是为了满足生者的虚荣心,孝心或是抚慰生者的悲痛情绪,以及对子孙后人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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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的异化:为活人服务的丧礼
    人们一方面将丧礼中的一些做法解释为替死者在阴间或来生考虑,希望死者一路走好,在阴间的生活吃喝不愁,不受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是为活着的家人着想,希望保佑子孙顺顺利利,长命百岁。这些功能性的解释赋予仪式以合法性。
    而事实证明,死亡为活人服务的功能恰恰大于对死人的考虑。按照唯物主义的观念讨论的话,去世的人己经无法感知到自己的丧礼是如何操办的,这都是由活着的人决定的,活着的人治丧自然是从在世者的角度出发,丧礼请那些人来?办给谁看?或是出于自己的内疚希望办的隆重一点,尽到自己的孝心。这一切更多都是为了活着的人的心里慰藉。在询问王老板是否有几个兄妹间关系处理不好的,影响葬礼的举办的情况,王老板说一般有冲突的话都是因为老人的房子的问题,几家人为了争夺老人的房子也是闹得很不愉快,他说这种事情非常多。另外有时候死者娘家的妇女还会利用入葬时哭泣的机会指责对此负有责任的人。再如继承人和长子公开认罪致哀被人赞为孝顺,实际上是掩盖了孝子想继承死者的财产和权力的意图,他经常是孝顺给旁边人看,以便为其做继承者增添祛码。由于仪式的社会功能的存在,我们也清楚的知道,为死者设立的仪式,其实是给活人看的。丧家在逢丧时要表现出伤痛,并且通过丧葬仪式的举办显示财富,这样才能表现出合乎美德的行为举止,丧家象征性的资本得以积累,并且从长远看,这样可以调动丧家的社会关系和家庭声望等,从而保障家庭经济牢固繁荣。丧礼是由一系列行为组成的历时性过程,这种类似于表演的行为过程及其气氛、背景都是在一定的时间中存在的,他们将随着仪式的结束而消失。
       结论
    本文是笔者在南京所作的丧葬消费民族志研究。笔者试图通过具体翔实的田野资料来展现处理人生最后一道关口的丧仪在当下社会如何运作。笔者将丧葬视若一个市场平台,在这个平台上丧者家属与丧葬中介之间如何互动,以及在利益最大化的追求下,死亡消费如何转变为消费死亡。在笔者看来,死亡消费仅仅是处理死者所必需的花费,丧属是主动的一方。而消费死亡则是商品化的消费,丧属在此过程中完全被动,而商家一一中介、火葬场、墓地经营者等,成为主动的一方。在这一过程中,丧属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听任摆布,成为市场所发掘的资源。
    丧葬礼是针对死亡事件的一种仪式,有着一整套复杂的过程。为了保证仪式的正确,在当下南京的丧葬操办中,人们往往花钱请中介办理相关事宜。在丧礼操办中,中介会指导丧户如何进行,诸如要选购哪些丧葬用品才能让逝者满意的离去,指导仪式操办,带领丧户办理殡仪馆手续和销户口等程序,直到下葬结束。
    一方面中介确实为丧户在治丧的过程中提供了方便,但是另一方面由于中介要价太高,导致群众不满。中介为了取得消费死亡的主动权,以礼作为借口和托辞,进而诱导丧属在丧礼上消费昂贵的骨灰盒和丧葬用品,久而久之使得死亡消费变作了消费死亡。巧立名目的仪式程序和铺张浪费的仪式场面,使得原本为死人服务的丧礼异化为生人荣誉服务的一种表演仪式。由于丧葬市场的特殊性,人们普遍认为该行业赚钱多,因此加入这一行当的人员越来越多。当市场饱和后,商家之间恶性竞争逐渐展开,拉拢护工和医院太平间工作人员,这些信息介绍费最终却由丧主被动买单。
    在经济利益最大化的追求下,中介进一步拉陇和殡仪馆、墓园的关系,这也使得问题复杂化,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使得彼此必须要相互依靠。中介为殡仪馆带去火化的尸体,殡仪馆通过丧属的到来不仅能赚到火化费还能出租追思厅,这是殡仪馆很大的一笔收入来源。同时,中介为墓园带去买墓的主家,因为一般的丧户都会请中介办理丧礼,由于对墓园情况不大了解,都是听从中介的介绍,选择墓地。中介一般会根据主家的情况,推荐价格适合的墓地,由此在墓园那里收取中介费。但是另外一方面,中介一条龙和殡仪馆以及墓园又存在竞争关系,中介、殡仪馆、墓园作为丧葬商家,他们的很多服务都是重叠的部分,骨灰盒,寿衣,陪葬品等丧葬用品的售卖都是他们极为重要的利润来源。作为商家,为了个人利益的最大化,都希望自己尽可能销售更多的产品,推销更多的服务,这使得丧葬商家在某种程度上关系紧张。
    在国家层面上,为了减轻丧户的负担,多次出台丧葬惠民和丧葬改革政策,希望通过这些政策能减缓丧户压力,使得消费透明。但是在政策的实际执行过程中,一方面被殡仪馆和丧葬中介一条龙扭曲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总是尽可能的回避政策中的优惠服务,诱导丧户选择贵的服务和商品。另一方面,有的民众也认为政策中的规定有些不近人情,盲目的定义迷信活动,所以不愿意按照政策规定的方式操办丧礼。而大部分百姓出于避讳的考虑,不会主动去了解殡葬最新政策和条例,致使中介利用信息壁垒赚钱。最终,国家政策无法在最大程度上得到实施,继而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
    总之,在丧葬消费的这一整个系列中,我们看得出丧属—商家—国家之间的博弈,这是商家政府消费者之间的结构性问题,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断为自己增加话语权,而由于信息的不对称,丧属在购买死亡服务的过程中,在商家的诱导下,不断增加支出,被动或主动的成为了某种程度上的“炫耀性消费”。由此,消费死亡成了一个事实。
    通过对丧属、商家和政府政策之间的研究,我们对三者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有助于国家在制定殡葬政策时更多地考虑到实际操作的可能性,同时进一步加强对中介和殡仪馆的规范管理,以及百姓要及时更新自己对殡葬的认知,理性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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